深深浅浅的绿点缀着眼前的曲径,昏昏沉沉地只知道就径直向那城堡走去。我看到烈日当头,灼阳烧红了世界;我望见烟霾氤氲,白白的雾气模糊了视线。韩寒说:“这就是我心里的一座城池,其他人眼中的一片废墟。”
我看到的,带着纷繁而混乱的色彩的世界,其实宛如一触即破的玻璃,而我要做的——我至始至终在做的——便是蒙上自己的双眼,在空想中把这脆弱的身躯镀上耀眼的明彩。小时想像我在自己的城堡中运筹帷幄指挥天下,现在却在无尽的黑暗中期盼白昼的来临,小心翼翼地护住从前栽下的树林,不想再失去最后的念想。
转身回望,童年在如花似锦的甜腻中转着跳着。转回身来却发现,此时此刻年轻的自己在狂喜和极悲中徘徊,游走,挣扎,哭泣——或者欢笑。你试过站在月台,听载着故人的火车在风雨载途的鼾声吗?你试过在一个大大的拥抱后身上残留着他的温度,转眼已经知晓人已离去吗?你试过在聚光灯闪烁不定下等待着谁伺机而动,被手握话筒的人给予致命一击——所有的荣耀和骄傲都已溺毙吗?
然而在长长的春夏秋冬周而复始中,狂风暴雨将我的城池撕裂得千疮百孔——再也不能在空想的森林中欺哄蒙蔽。于是我明白了逃避的别名叫做弱小,而面对才是青春的号角,自己种下的恶枝是时候连根拔起。但世界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在熟悉的街道看奶油色的晨曦打在玻璃窗上,谁家的小孩便拢了这光晕来回蹦跳;路旁一丛一丛开满了野花,像是掺杂了肉桂和蜂蜜的花香被风神一并混在空气中制成甜蜜的气块——迎面而来,在鼻尖旋转跳跃,萦绕浮动。昨日已经逝去,而那呼吸间的每一丝旋律依然萦绕在心底。友人的回忆将会是伴我入眠的摇篮曲,她虽银铃轻摇,缓步离去,倩影在逆光中亮得刺眼,留我一人孑然一身在梦境,却不甘凋零,能把“请将我铭记”的低语刻于心头,纵使天各一方也心心相印。
岁月如茶如歌。年华青葱,车水马龙。青鸟的一路啁啾划过春夏秋冬,日子就在夏季几月的蝉的赞歌中,被时间偷走。人们都说青春是悲欢离合的交响曲,她像一块玉石,被时光磨棱去角,在无数的历练后散发岁月的光辉。终有一日,我会一盏一盏点燃心中的灯火,再在下次名为“青春”的战争硝烟弥漫之际,快活地哼起不成调的口哨,潇洒又悠扬,同时骄傲地对人称赞——这是我的“光辉之城”。
初一:翟文玉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