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有趣的是,你总能看到她们手拉着手行走在小城的每条大街,每条小巷,每家店铺。她们的手好像从未松开。
当她们抱着毕业书再次来到大街上时,人们才惊觉,时间尽是如此之快,她们上高中了。
不久,所谓的“好日子”来了,一些人们从未见过的笨重的机器出现在小城中。在金钱与前途的双重诱惑中,人们妥协了。后面的事你们知道了,小城的平房被高楼大厦取而代之,独自生活在一家小小商品房的人们,开始变得自私,自利。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种让人恶心的新新人类的味道。小城往日的和谐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人也没了。人们再也看不到两个女孩牵着手在夕阳下漫步的背影。“潇,我不上大学了。”
女孩不说话,她只是望着那早已被文明糟蹋过的天空,真是一点蓝色也没有,苍白得像病人的脸。
“那你去吧,我等你回来。”被叫做潇的女孩平静的说。
“我只是不习惯和现实作对罢了。“潇说。
于是她们再也没见过。
她们也同样固执,固执得谁都没有给谁写过信。
一登山队入珠穆朗玛峰失联三天,已确定无一人生还。
潇的脑袋立马一片空白,再也无心做其他事。
一张张学友的CD,一两千块钱,一本小城封面的笔记本,其余就只有一些过时的衣服。
压箱底的,是一件洗的发白的叠的整整齐齐的海军校服。
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中她笑的很灿烂,身后小城黄昏的天空像一块绵绵的随时可以塌下来的软糖。就跟她讲的一样。
她们小时候常打赌,赢的人可以刮输的人的鼻子。
但我知道,她一定牵着一只温暖的手,走在阳光和煦的小城中,过着“午后小酌,倚枕微醉”的生活。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在南方的小城里能遇见两个女孩,她们看起来很像,有着一样帅气的齐耳短发,穿着一样发白的海军校服,她们青涩的面孔洋溢着一样的灿烂的笑容。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两个女孩很快长大了,又好像从未长大,她们依旧那样牵着手,依旧面带微笑哼着歌行走在这个四季如春的小城中。
但是后来,一群开着宝马号称来自市政府的人出现了,他们讲着一些小城人们听不懂的话,只有一些从大城市的年轻人听得懂,他们说小城要行好运了,人们很快就能过上好日子。
“为什么?”
“我要去找一个地方,跟以前小城一样的,属于我们的地方,你,去吗?”许久,女孩开口了,她眺望着远方,一脸向往。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女孩有些气急败坏。
”我会证明该你看的。“说完女孩转身就走。
那个叫做潇的女孩,安静的读完了大学,安静的找了份工作,都在小城,她在等她回来,等她垂头丧气的回来。
直到五年后,已为人妻的潇看到这样一则报道:
照片上,她和登山队的其他人一脸庄严。
她连夜赶到朗玛峰山脚,收拾她留下来的遗物。
这就是她的全部家当。
那本黑色的本上,记满了她所有的心情。大多数是怀念,怀念小城以前的时光。
照片后面,是潇熟悉的幼稚的字体:我找到那个地方了,属于我们的,你等着,我爬完这座山,就回去刮你鼻子。潇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从此,潇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哪,连她爱人也说不清楚。
六年级:夏雨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