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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父亲常常给我猜个谜语“红皮包裹肉,外表瘦中瘦,小孩爱吃他,莫把小核咽进肚。”这谜语太难猜了,像是父亲编的,记录着岁月的苍桑,但父亲总是不厌其烦地告诉我:“那是枣呀!”
是呀,记得小时候父亲总是把自己稀饭中的枣夹到我碗里,自己喝白花花的水汤,我还以为他不爱吃枣,每每吃饭前,都偷偷从他碗里夹上几个藏在自己的稀饭里,父亲用筷子捞着汤水,咕噜噜几下就喝完了,从来就不曾吃过枣,当看到我一个接一个地吐核时,他也笑一下就走了。
如今,我放学回家,走在静悄悄的人行道上,通过路旁微弱的灯光,我看到父亲那瘦小的背影,佝偻着背,在一角处默默的吸烟,他向来不爱热闹。每当同学们从车上下来时,总能投到父亲强壮的手臂中,而我却清楚的知道,父亲一定在远处等我,那是我在寻找父亲熟悉的背影,父亲在等待我灿烂的笑容。
隔着几米远,父亲总能判断我向他跑来,他总说:“看到你每天开心快乐的放学,我的一切烦恼都淡忘了。”于是,我掺挽着父亲的胳膊,向他诉说着学校的事。
当我又一次看到那红枣稀饭时,我的心被热气腾腾的饭蒸融了,可父亲那边是一碗冷透的白稀饭,和以前的饭一样,依是碗无枣的稀饭。我坐下吃枣时,突然发现那皱褶的枣皮与父亲的脸有几分相似,父亲本来就瘦,苍老无弹性的一张脸上写着凄凉。
父亲太想看我写他了,哪怕是讽刺他嘲笑他,他都不在意,只要我完完整整地去写,因为他想知道我心中他的形象。我也曾再三想写父亲,可是怎么也动不了手,也不知平日里那些与父亲说不完的话藏到哪里了,我太想写好父亲了。
父亲把毕生的精力都放在了我身上,他讲自己童年时的轶事,我讲我的校园生活;他谈自己的观点看法,我论我的理解建议;他做他的红枣稀饭,而我,却要把自己的枣全部夹给父亲。
因为我知道,父亲——太爱吃那枣了。
初二:侯晓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