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恍惚中,时光停滞,岁月静好,宛如十年前。
第二天,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坐上了驶往山东的高铁。
我拉着行李箱,回头看了一眼这城市,一股前所未有的黑暗正笼罩在这所城市上方,人们行色匆匆,或许,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而我的故事,注定要消失在这茫茫人海中。
在以后所逝的年月里,这些回忆都被时光燃成一片片灰烬,但它们却多次不偏不倚地落在大脑中那个叫做记忆中枢的地方,久久挥之不去。
我也并不知道,这次一走,将给我的人生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剩下的只有悔恨与感伤。
仅仅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她和那个男人的身影却一次又一次跃入我的眼帘,最终,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
“前方到站,山东济南站。”我拖着疲惫的身躯下了车,想着,这个世界上我恐怕只有奶奶这一个亲人了。
我拼凑着脑海中支离破碎的片段去寻找奶奶的住址,纵然我在那里生活了五年,可我离开的时间亦有十年,我的脑子在这十年来已被这个复杂的社会完全占据,而那一点点的纯白,已然变得支离破碎。
在我手脚口合一的情况下,我花了接近一天的时间找到了奶奶的家,此时已是傍晚时分。
我站在村口,这么多年来,它依旧处于最穷的镇,最穷的村,城市的繁华与它的落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坑坑洼洼的道路,让我不得不提着行李箱,“累死老娘了,”我扔下行李箱,一脚踢了块小石子,它受到了大些的阻力而被迫停了下来,在我不远处,站着一个男生,比我大不了多少的样子。但那脸庞却因生活的繁琐磨砺的毫无稚气“你不长眼啊?”当然,这句话是我骂的。他并没有理会,从我身旁走开了“喂,装什么装啊,你以为你……你是谁啊!“这种假清高的人我见多了,便忍不住要骂两句,但在后来的后来,我发现自己连假清高这三个字都配不上。
推开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梧桐树下乘凉,听到我的声音她有些诧异随之而来的便是热泪盈跨。
恍惚中,时光停滞,岁月静好,宛如十年前。
2.为了生存,他披星戴月行走在黑夜中,他同我一样,是孤独的孩子,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想,我们能够相遇或许就是因为我们本源孤独。
用过晚饭后,我和奶奶坐在小院里,她像我儿时一样,轻轻地给我扇着扇子,驱走我所有的不愉快。她眼睛不好,不能看清她孙女的模样,如果能看清,她是否也会给我一巴掌?
空中星点密布,仿佛离你很近,好像会在不经意间冷不防的掉下一颗星星砸到你的脑袋。城市里的人从未看到过如此迷幻的星空,并不是因为高速发达的经济所带来的污染,而是这个社会的功名利禄蒙蔽了他们的双眼,从此星空,将不再灿烂。
奶奶,尝尝我给你煮的豆子。”一阵男声随着豆香飘入门口。
那个假清高的人端着碗站在面前,我们两个都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也就是从此时起,我们的命运像是被磁盘吸引,被一只能够翻云覆雨的大手所掌控。
自从那天晚上后,有很长的一段日子,他没有出现过,后经人说起,他叫颜黎川,这是南方一个县的名字,我曾在几年前去过那里,只能用“七山一水分半田,半分道路和庄园”来形容这个南方的小县。
日子愈发变得无聊,我偶尔也会和奶奶出去乘凉,听的也多是“你儿子真了不起”这样奉承的话,难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必须要靠权势和金钱来维系吗?
颜黎川每天早上都要去镇上打工,为了生存,他披星戴月行走在黑夜中,他同我一样,是孤独的孩子,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想,我们能够相遇或许就是因为我们本源孤独。
“颜黎川!”我躲在门后悄悄喊他。
他不知是没听见还是装作听不见,穿着一身工作服,继续向前走。
“颜黎川,颜黎川,”我跑过去拽住他肥大的袖子“带我去。”我几乎用了一种命令的口吻,我想找点事做,以便堵住每每静下来时翻滚不断的回忆,想到这儿,有种揪心的痛。
“你穿成这样是去打工吗?”他睥睨着我,随即走回了家。
这是我第一次去他家,昏暗的黄色灯光笼罩在破旧的家具上,他的母亲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笑着和我打招呼,我的心里怪怪的,是怜悯同情吗?我说不出来。
颜黎川在一旁给我找合适打工的衣服,暗淡的灯光下,我竟头一次觉得他是一个清澈明亮的男孩。
他足够高我一头,他的衣服我更是可以当裙子穿,我的样子在他的眼睛里跃动着,他轻笑几声,像是在鄙视我的身高。
村口人已经很多了,他们之间没有多余的话,每个人的脸都被生活的苦难磨砺的异常麻木,口中吐出的烟雾在他们面前氤氲开来,好想吐出了所有的愁苦与不堪。
伴随着一阵噪声和扬尘,车来了,是一辆拖拉机,我到是第一次坐,刚开始觉得很有趣,坐的时间久了,一路的颠簸让我感到略有不适,“你是家里轿子做惯了,坐不惯这种车吧?”颜黎川的话说的云淡风轻,对我来说却是莫大的讽刺,我的心像被人泼了冷水又被人放到零下的冰箱里,自从我见到他,他对我只有不满和排斥。
到镇上时,星星的光辉早已褪去,街上的人群也开始多了起来。
我被安排了一个活水泥的工作,和颜黎川离的很近,他却只顾在一旁推砖,一点儿也不管我。
时间的消磨带动了太阳的升高,太阳公公毫不吝啬的把它的光和热奉献给我。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我靠,热死了,累死了。”说完这句话,又想想我现在身处何地,身边的人都为了生活而拼命工作,自己都替自己感到矫情。
“累你还来干吗?回家做你的大小姐去。”难道他主动开口就只会冷嘲热讽。
“老娘愿来就来,关你屁事!”我对他的感觉差到了极点,这仿佛是一个从天堂到地狱的过程。
他的沉默让我觉得他就是在逃避,我的愤怒在身体里蠢蠢欲动。
“轰——”当我脑子还没想好的时候,手就已经先出去了,颜黎川满身水泥。
周围的工人渐渐围过来,我,却逃了。
我渐渐意识到,我是一个如此懦弱的人,一直在虚伪的扮演着自己根本不想成为的猛士。
初二:焦雪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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